以前学过的课文0001

山的那一边
陆芸芸

山的那一边,其实还是山。山与山之间是条沟,沟里是几个小村子。

村民们自己也说不清,他们的祖先什么时候来到这里,说不清他们为什么看中了这块地方。这里明明是很穷的,没有地,没有树,一年里大半光景是冬季。山坡上收几颗粮食,草场上养些牛羊。缺地少羊的人家,穿裤子都难。既然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,也就这么心安理得地住下去。

有一天,沟里进来了一支队伍,住下就不再走了。于是彼此看着都好奇。

这些当兵的,竟然每天都洗脸,每天都扫院子,还找个铁锹修路。祖祖辈辈都在这牛屎,猪粪,烂泥上走来走去,他们却说这不是路。

于是村民们看着他们挖排水沟,栽树,给牲畜垒圈,给人盖厕所。80年代了,村里总算盖起了这么一批厕所。

路确实好走了。当兵的果然见过世面。大家一起聊天,当兵的说,这衣服也该洗洗了。真个脱下来就洗。

沟里倒也不是世外桃源。小学校长是50年代从内地支边来的,但单枪匹马,连入学率也保证不了。现在好了,当兵的挨家去说。没文化好吗 ?鸡蛋明明1角钱1个,当兵的拿1元钱买10个,算不过账不敢卖。买主只好拿零票买,给1角钱,拿1个蛋,10个蛋要交10次钱。有人略识几个字,一千二百写作1000200。村里惟一的一辆拖拉机,搁在那里没有人敢开。

娃子应该上学,男娃要上学,女娃也要上学。过了上学年龄的就上夜校。以前不兴女娃上学,夜校里尽是女的。有些男人不放心,就站在教室窗户外,看了觉着好,也就进来跟着学。桂花今年18岁了,刚从夜校领了脱盲证。可以看报,可以读书,有生人来也不躲了。过两年嫁人,还可以往家里写信。嫁人可还坐轿子吗? 她不好意思地瞟了一眼部队的司机,现在坐吉普车了,翻山越岭不用带干粮,一会儿就到。

除了识字,夜校还教歌。教的第一支歌是《东方红》。其实他们也唱歌。在坡上放羊的时候,常常有青海的”花儿”在空气中融化。在屋里请他们唱,他们不愿意,屋里是唱”花儿”的地方吗? “花儿”曾是多少年的禁歌,因为歌里有太多的赤裸裸的相思。但相思是禁不住的,”花儿”几乎人人会唱。在青海的天与地之间,面对着安然吃草的生灵,不经意地甩开嗓门,就飞出那么悠扬,那么自在,千回百转的”花儿”。那奇妙的甩腔,那鲜灵灵的韵味,是当兵的永远,永远也学不会的。

当兵的实在,干了些实实在在的事情。甚至都不去琢磨其中有多少深深浅浅的意义,天高地远的内涵。村民们也不会去琢磨,他们要的也就是个实在,能看得见,摸得着。
如今他们手里有部队从外地调来的优良麦种,自己会配制农药,会往山上撒化肥,会开拖拉机,会做小生意了。

于是淘金的淘金,包工的包工。有人贷了款,运牦牛去广州卖。一个跛子承包了放映机。不少人家买了电视机,收录机,还有摩托车。有几户竟出了大学生。

他们知道了怎样赚钱,也知道了怎样花钱,还知道了怎样随行就市。当兵的去买鸡蛋,已是2角5分钱1个了。

驿路梨花

作者彭荆风
山,好大的山呵!起伏的青山一座挨一座,延伸到远方,消失在迷茫的薄暮中。
这么陡峭的高山,这么稠密的树林,走了一天,路上也难得遇见几个人。夕阳西下,我们有点着急了,今夜若赶不到山那边的太阳寨,只有在这莽野深山中露宿。
我的同行老余是在边地生活过多年的人,走山路比我有劲。走着走着,高兴地叫了起来:“看,梨花!”
眼前一片白茫茫,白色的梨花像飞扬的雪片一样撒满枝头,多么美丽的一片梨树林啊!
老余说:“这里有梨树,前边就会有人家。”
一弯新月升起了,我们借助淡淡的月光,在忽明忽暗的梨树林里走着。山间的夜风吹得人脸上凉凉的,梨花的白色花瓣轻轻飘落在我们身上。
“快看,有人家了。”
一座草顶、竹篾泥墙的小屋出现在梨树林边。屋里漆黑,没有灯也没有人声。这是什么人的房子呢?
老余打着电筒走过去,发现门是从外扣着的。白木门板上用黑炭写着两个字:“请进!”
我们推开门进去。火塘里的灰是冷的,显然,好多天没人住过了。一张简陋的大竹床铺着厚厚的稻草。倚在墙边的大竹筒里装满了水,我尝了一口,水清凉可口。我们走累了,决定在这里过夜。
老余用电筒在屋里上上下下扫射了一圈,又发现墙上写着几行粗大的字:“屋后边有干柴,梁上竹筒里有米,有盐巴,有辣子。”
我们开始烧火做饭。温暖的火、喷香的米饭和滚热的洗脚水,把我们身上的疲劳、饥饿都撵走了。我们躺在软软的干草铺上,对小茅屋的主人有说不尽的感激。我问老余:“你猜这家主人是干什么的?”老余说:“可能是一位守山护林的老人。”
正说着,门被推开了。一个须眉花白、手里提着一杆明火枪,肩上扛着一袋米的瑶族老人站在门前。
“主人”回来了。我和老余同时抓住老人的手,抢着说感谢的话;老人眼睛瞪得大大的,几次想说话插不上嘴。直到我们不做声了,老人这才笑道:“我不是主人,也是过路人呢!”
我们把老人请到火塘前坐下,看他也是又累又饿,赶紧给他端来了热水、热饭。老人笑了笑:“多谢,多谢,说了半天还得多谢你们。”
看来他是个很有穿山走林经验的人。吃完饭,他燃起一袋旱烟笑着说:“我是给主人家送粮食来的。”
“主人家是谁?”
“不晓得。”
“粮食交给谁呢?”
“挂在屋梁上。”
“老人家,你真会开玩笑。”
他悠闲地吐着烟,说:“我不是开玩笑。”停了一会儿,又接着说:“我是红河边上过山岩的瑶家,平常爱打猎。上个月,我追赶一群麂子,在老林里东转西转迷失了方向,不知怎么插到这个山头来了。那时候,人走累了,干粮也吃完了,想找个寨子歇歇,偏偏这一带没有人家。我正失望的时候,突然看到了这片梨花林和这小屋,屋里有柴、有米、有水,就是没有主人。吃了用了人家的东西,不说清楚还行?我只好撕了片头巾上的红布、插了根羽毛在门上,告诉主人,有个瑶家人来打扰了,过几天再来道谢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用手指了指门背后:“你们看,那东西还在呢!”
一根白羽毛钉在红布上,红白相衬很好看。老人家说到这里,停了一会,又接着说下去:“我到处打听小茅屋的主人是哪个,好不容易才从一个赶马人那里知道个大概,原来对门山头上有个名叫梨花的哈尼小姑娘,她说这大山坡上,前不着村后不挨寨,她要用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来帮助过路人。”
我们这才明白,屋里的米、水、干柴,以及那充满了热情的“请进”二字,都是出自那哈尼小姑娘的手。多好的梨花啊!
瑶族老人又说:“过路人受到照料,都很感激,也都尽力把用了的柴、米补上,好让后来人方便。我这次是专门送粮食来的。”
这天夜里,我睡得十分香甜,梦中恍惚在那香气四溢的梨花林里漫步,还看见一个身穿着花衫的哈尼小姑娘在梨花丛中歌唱……
第二天早上,我们没有立即上路,老人也没有离开,我们决定把小茅屋修葺一下,给屋顶加点草,把房前屋后的排水沟再挖深一些。一个 哈尼小姑娘都能为群众着想,我们真应该向她学习。
我们正在劳动,突然梨树丛中闪出了一群哈尼小姑娘。走在前边的约莫十四五岁,红润的脸上有两道弯弯的修长的眉毛和一对晶莹的大眼睛。我想:“她一定是梨花。”
哪晓得瑶族老人立即走到她们面前,深深弯下腰去,行了个大礼,吓得小姑娘们像小雀似的蹦开了,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:“老爷爷,你给我们行这样大的礼,不怕折损我们吗?”
老人很严肃地说:“我感谢你们盖了这间小草房……”
为头的那个小姑娘赶紧摇手:“不要谢我们!不要谢我们!房子是解放军叔叔盖的。”
“啊?”我们又傻了眼。
小姑娘向我们讲述了房子的来历。原来,十多年前,有一队解放军路过这里,在树林里过夜,半夜淋了大雨。他们想,这里要有一间给过路人避风雨的小屋就好了,第二天早上就砍树割草盖起了房子。她的姐姐恰好过这边山上来抬菌子,好奇地问解放军叔叔:“你们要在这里长住?”解放军说:“不,我们是为了方便过路人。是雷锋同志教我们这样做的。”她姐姐很受感动。从那以后,常常趁砍柴、拾菌子、找草药的机会来照料这小茅屋。
原来她还不是梨花。我问:“你姐姐呢?”
“前几年出嫁到山那边了。”
不用说,姐姐出嫁后,是小姑娘接过任务,常来照管这小茅屋……
我望着这群充满朝气的哈尼小姑娘和那洁白的梨花,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诗:“驿路梨花处处开。”

榆钱饭 (刘绍棠散文)


我自幼常吃榆钱饭,现在却很难得了。
小时候,年年青黄不接春三月,榆钱儿就是穷苦人的救命粮。杨芽儿和柳叶儿也能吃,可是没有榆钱儿好吃,也当不了饭。
那时候,我六七岁,头上留个木梳背儿;常跟着比我大八九岁的丫姑,摘杨芽,采柳叶,捋榆钱儿。
丫姑是个童养媳,小名就叫丫头;因为还没有圆房,我只能管她叫姑姑,不能管她叫婶子。
杨芽儿和柳叶儿先露头。
杨芽儿摘嫩了,浸到开水锅里烫一烫会化成一锅黄汤绿水,吃不到嘴里;摘老了,又苦又涩,难以下咽。只有不老不嫩的才能吃,摘下来清水洗净,开水锅里烫个翻身儿,笊篱捞上来挤干了水,拌上虾皮和生酱作馅,用玉米面羼合榆皮面擀薄皮儿,包大馅儿团子吃。可这也省不了多少粮食。柳叶不能做馅儿,采下来也是洗净开水捞,拌上生酱小葱当菜吃,却又更费饽饽。
杨芽儿和柳叶儿刚过,榆钱儿又露面了。
村前村后,河滩坟圈子里,一棵棵老榆树耸入云霄,一串串榆钱儿挂满枝头,就像一串串霜凌冰挂,看花了人眼,馋得人淌口水。丫姑野性,胆子比人的个儿还大;她把黑油油的大辫子七缠八绕地盘在脖子上,雪白的牙齿咬着辫梢儿,光了脚丫子,双手合抱比她的腰还粗的树身,哧溜溜,哧溜溜,一直爬到树梢,岔开腿骑在树杈上。
我站在榆树下,是个小跟班,眯起眼睛仰着脸儿,身边一只大荆条筐。
榆钱儿生吃很甜,越嚼越香。丫姑折断几枝扔下来,边叫我的小名儿边说:“先喂饱你!”我接住这几大串榆钱儿,盘膝坐在树下吃起来,丫姑在树上也大把大把地揉进嘴里。
我们捋满一大筐,背回家去,一顿饭就有着落了。
九成榆钱儿搅合一成玉米面,上屉锅里蒸,水一开花就算熟,只填一灶柴火就够火候儿。然后,盛进碗里,把切碎的碧绿白嫩的青葱,泡上隔年的老腌汤,拌在榆钱饭里;吃着很顺口,也能哄饱肚皮。
这都是我童年时候的故事,发生在旧社会,已经写进我的小说里。
但是,十年内乱中,久别的榆钱饭又出现在家家户户的饭桌上。谁说草木无情?老榆树又来救命了。
政策一年比一年“左”,粮食一年比一年减产。五尺多高的汉子,每年只得320斤到360斤毛粮,磨面脱皮,又减少十几斤。大口小口,每月三斗,一家人才算吃上饱饭;然而,半大小子,吃穷老子,比大人还能吃,口粮定量却比大人少。闲时吃稀,忙时吃干,数着米粒下锅;等到惊蛰一犁土的春播时节,十家已有八户亮了囤底,揭不开锅了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管家婆不能给孩子大人画饼充饥;她们就像胡同捉驴两头堵,围、追、堵、截党支部书记和大队长,手提着口袋借粮。支部书记和大队长被逼得走投无路,恨不能钻进灶膛里,从烟囱里爬出去,逃到九霄云外。
吃粮靠集体,集体的仓库里颗粒无存,饿得死老鼠。靠谁呢?只盼老榆树多结榆钱儿吧!
丫姑已经年过半百,上树登高爬不动了,却有个女儿二妹子,做她的接班人。二妹子身背大筐捋榆钱儿,我这个已经人到40天过午的人,又给她跑龙套。我沾她的光,她家的饭桌上有我一副碗筷,年年都能吃上榆钱饭,混个树饱。
我把这些亲历目睹的辛酸往事,也写进了我的小说里。
1979年春天,改正了我的“1957年问题”,我回了城。但是,年年暮春时节,我都回乡长住。仍然是青黄不接春三月,1980年不见亏粮了,1981年饭桌上是大米白面了,1982年更有酒肉了。
不知是想忆苦思甜,还是想打一打油腻,我又向丫姑和二妹子念叨着吃一顿榆钱饭。丫姑上树爬不动了,二妹子爬得动也不愿爬了。越吃不上,我越想吃;可是磨破了嘴皮子,却不能打动二妹子。1981年回乡,正是榆钱成熟的时候,可是丫姑又盖新房,又给二妹子招了个女婿,双喜临门,我怎么能吵着要吃榆钱饭,给人家杀风景?忍一忍,等待来年吧!
1982年春,我赶早来到二妹子家。二妹子住在青砖、红瓦、高墙、花门楼的大宅院里,花草树木满庭芳;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女儿,刚出满月。一连几天,鸡、鸭、鱼、肉,我又烧肚膛了。忽然,抬头看见院后的老榆树挂满了一串串粉个囊囊的榆钱儿,不禁又口馋起来,堆起笑脸怯生生地说:“二妹子,给我做一顿……”二妹子脸上挂霜,狠狠剜了我两眼,气鼓鼓地说:“真是没有受不了的罪,却有享不了的福,你这个人是天生的穷命!”
我知道,眼下家家都以富为荣,如果二妹子竟以榆钱饭待客,被街坊邻居看见,不骂她刻薄,也要笑她小抠儿。二妹子怕被人家戳脊梁骨,我怎能给她脸上抹黑?
但是,鱼生火,肉生痰,我的食欲不振了。我不敢开口,谁知道二妹子有没有看在眼里?
一天吃过午饭,我正在床上打盹,忽听二妹子大声吆喝:“小坏嘎嘎儿,我打折你们的腿!”我从睡梦中惊醒,走出去一看,只见几个顽童爬到老榆树上掏鸟儿,二妹子手持一条棍棒站在树下,虎着脸。
几个小顽童,有的嬉皮笑脸,有的抹着眼泪,向二妹子告饶。我看着心软,忙替这几个小坏嘎嘎儿求情。
“罚你们每人捋一兜榆钱儿!”二妹子噗哧笑了,刚才不过是假戏真唱。
我欢呼起来:“今天能吃上榆钱饭啦!”
“你这不是跟我要短儿吗?”二妹子又把脸挂下来,“我哪儿来的玉米面!”
是的,二妹子的囤里,不是麦子就是稻子;缸里,不是大米就是白面。二妹子的男人承包30亩大田,种的是稻麦两茬,不种粗粮。
有了榆钱儿又没有玉米面,我只能生吃。
看来,我要跟榆钱饭做最后的告别了。二妹子的女儿长大,不会再像她的姥姥和母亲,大好春光中要捋榆钱儿充饥。
或许,物以稀为贵,榆钱饭由于极其难得,将进入北京的几大饭店,成为别有风味的珍馐佳肴。

大森林的主人


康斯坦丁·乌斯季诺维奇·契尔年科
秋雨下了整整一个星期。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大森林上面,潮湿的风缓缓地吹着。吸饱雨水的树枝垂下来。河水涨到齐了岸。我和猎人划着小船顺流而下。到了河身狭窄的地方,小船突然撞在水面下的树桩上,翻了。食物和打来的野味全给冲走了,我们只好带着猎枪上了岸。
  
  这里离住所还很远。我们俩浑身是水,又累又饿。我冷得发抖,呆呆地望着猎人,希望他有个办法。猎人不声不响,只顾拧他的衣服。“应该生一堆火呀!”我提议,可是从口袋里摸出火柴盒一看,里面竟流出水来。
  
  猎人还是不声不响。他在一棵枞树的窟窿里找到了一些干的苔藓,又拿出一颗子弹,拔下弹头,把苔藓塞进弹壳,塞得紧紧的。他吩咐我:“你去找些干的树枝和树皮来。”
  
  我找来了。他把那颗拔掉弹头的子弹装进枪膛,对着地面开了一枪。从枪口喷出来的苔藓烧着了。他小心地把火吹旺,把树枝和树皮一点儿一点儿加上去,不一会儿,篝火熊熊,烧得很旺。
  
  “你照看火堆。我去打些野味来。”猎人说着,转到树背后就不见了。只听见树林里响了几枪。我还没捡到多少干柴,他已经回来了。几只松鸡挂在他腰上,摇摇晃晃的。
  
  “我们做晚饭吧。”他说。他把火堆移到一边,用刀子在刚才烧火的地上挖了个洞。我把松鸡拔了毛,掏了内脏。猎人又找来几片大树叶,把松鸡裹好,放进洞里,盖上薄薄的一层土,然后在上面又烧起一堆火。
  
  等我们把衣服烘干,松鸡也烧好了,扒开洞,就闻到一股香味。我们俩大吃起来,我觉得从来没吃过这么鲜美的东西。
  
  天黑了,风刮过树顶,呼呼地响。
  
  “睡吧。”猎人打了个呵欠说。
  
  我的眼也快要合上了。可是这潮湿冰冷的地面,怎么能睡呢?
  
  猎人带着我折来许多枞树枝。他把两个火堆移开,在烤热的地面上铺上枞树枝,铺了厚厚的一层。热气透上来,暖烘烘的,我们睡得很舒服,跟睡在炕上一个样。
  
  天亮了,我对猎人说:“你真有办法。要不是你,我一定要吃苦头了。”
  
  猎人微笑着说:“大森林里,你不能像个客人,得像个主人。只要肯动脑筋,一切东西都可以拿来用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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